檀越今生修不到呢?”
“我道心已发,绝不转也,”他道,“道祖慈悲,定能怜我一片诚意。”
一行大师摇了摇头。
“听闻檀越多年追求修仙之术,四处服用丹药,我虽并非道门,也不如契多懂医术,但观檀越气色,却也多少知晓那些丹药多数并不可求,劝檀越莫要强行此法。”一行大师看了眼他,道,“道心讲究无尘,檀越心有尘埃,道心难固,求助丹药此法只能伤身。”
“世人修道以道心无尘为念,我以我心有挂为念,皆为我执,难道不是异曲同工。”他反驳道。
“我心与道同行共生,大师不必再劝。”他握紧了拳。
“罢了,”一行叹了口气,“众生于无始生死,无明所盖,爱结所系,长夜轮回生死,不知苦际。”
江水仍汤汤不绝而去,坐在对面的人消失于浩渺烟波之间。
再之后几年,他已然将那游记中的地方皆走遍了,后几年逗留于东海之上,做一些闲散的船工活,因而认识了诸多人,却始终不见传说中天幕金光。
许是机缘未到,世间成仙之术许多,并不拘于这一种,他便决定离开。
在离开东海之前,他遇到崔知易。
崔知易还是当年那般放荡不羁的模样,见到荀安,他似乎并不惊讶。
他们坐于小舟里,桌上放着一壶酒。
酒冷了,也没有人喝。
“贺兄。”他如以前那般叫他,“虽然你换了样子,但我还是习惯叫你这个名字。”
他对他当年所做之事只字不提,就好像他们还是在凉州的那个院子里那般熟络。
“没想到咱们再见竟会是在这海上。”崔知易看了眼外头起伏的海浪,惊涛拍岸,卷起烟雪。
“这么多年,你看上去比当年在凉州还有可怜。”他听不出崔知易这句话是嘲讽还是别的什么深意。
他也不作反驳。
未有多久,海上便起了雾,远处的船只消失于雾里,天色暗了下来。
荀安不发一言,他虽有话哽在喉咙里,却不敢问出口。
也只能看着外头的雾气逐渐吞噬了整个船舱。
二人这般静默不语。
“三娘走的那日也是这般的大雾。”崔知易忽而开了口。
“你不想问我么?”崔知易继续道,“三娘究竟是怎么走的?”
“餐松啖柏,羽化登仙。”他抬头,笃定道。
崔知易看着他的眼睛,唇角动了动。
“你信这话?”他的神情露出几分微弱的讥诮。
他喉间一滞,心底的东西在摇摇欲坠,坠落一角时便开始溃塌,这溃塌可以瞬间将他淹没。
“我信。”他用简短的两个词堵住了崩塌,然后重重喘了口气。
“那便信罢。”崔知易轻笑了一声,将食案上的酒水一饮而尽。
“本那话不是给你的,如今既连你也信,三娘也算没有白费苦心。”
崔知易说毕,站起身,施施然站至船
请收藏:https://m.caxao.com
(温馨提示:请关闭畅读或阅读模式,否则内容无法正常显示)